古人对派币的预言 好消息，永无止境

作者 | 王永生

（中国钱币博物馆研究情报部主任、中国钱币学会副秘书长）

节选｜李永波

铸币三千年：50枚硬币的极简史，王永生，中信出版集团，2019年1月

在官方流通的钱币背面铸上动物图案，不符合中国古代造币的传统。但历史上却有三个例外：一是三国时期的“背龟太平”，二是唐代的“瑞阙乾元”，三是明朝的“赛马崇祯” .

民间认为，此情非睿即魔，有诸多传说。其中，《马崇祯》在社会上广为流传，影响最大，称其预言了明朝的灭亡。

赛马崇祯钱

赛马崇祯是明代最后的“崇祯通宝”钱币之一。崇祯通宝币在中国古代铜币中以复杂版型而著称。这种复杂性主要表现在硬币的背面。钱币正面楷书“崇祯通宝”四个大字相互对读，简洁统一，变化不大。

但背面千变万化，纹样百出，尤其是小平、哲二、当面值的钱币背面文字，最为繁复杂乱，包括纪中、纪天干、吉铸局、吉铸地、吉铸局和吉值、吉祥语等种类繁多，不胜枚举。而最不可思议的是，背面还有一枚没有文字的小扁硬币，直径23.55mm，厚度0.60mm，重量< @2.5 克。这是一枚标准的小扁硬币。尺寸和重量。但其特殊之处在于背面的穿孔下方，有奔马的图案，俗称赛马崇祯币。

崇祯通宝

乾元重宝（背麻雀）

崇祯通宝钱币背面穿孔下为何铸有奔马图案？这笔钱在史书上是没有记载的，今天人们也没有办法证实。因此，历史上留下了许多解释。有人说，崇祯帝属马，铸马纹以示纪念。这种解释几乎让人难以置信，因为当时明朝即将灭亡，所以人们更愿意将其与明朝灭亡联系起来。这就好比东汉的灵帝，五铢铸四。所谓四出五铢钱，是因为钱的背面有四条对角线，从四个穿孔的角直接到外郭，所以叫做“

按照这个逻辑推理，崇祯时期的明朝已经充满了内忧外患和危机。这时钱币背面出现马纹，一定是不祥之兆，预示着明朝即将来临。明朝的灭亡似乎与“马”有一定的联系。因此，民间有“一马乱天下”之说。

《一马乱世》解读

为什么说“一马乱”？明朝灭亡与马有什么关系？又是哪匹马让明朝的天下大乱？

按照东汉五铢钱四枚的解读逻辑，乱世的马崇祯币不仅预言了明朝的灭亡，而且暗示了明朝的最终灭亡有其意义。做“马”。只不过不是“一马乱了朱家天下”，而是先后出现了两匹“马”，不仅搅乱了朱家的天下，也搅乱了明朝复国的希望。

第一个是闯入北京故宫，

颠覆明朝的马

关于这匹马有一个民间故事。据说，崇祯十七年新年刚过，崇祯皇帝做了一个梦。在他的梦中，他看到一匹马穿过紫禁城，进入了宫殿。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，所以他向部长征求意见。大臣闻言大惊，说城门里有一匹马，就是“闯”字，暗指当时在城里的农民起义军“闯王”领袖李自成。在当时的混乱之中。马从紫禁城进宫，意味着李自成将带领起义军攻入北京，建议朝廷迁都南京，以避其锋芒，以备日后消灭流氓。崇祯帝闻言十分不悦，称自己是别有用心的谎言迷惑公众，立即将锦衣卫送进了监狱。这时，其他大臣连忙出来抹平，说皇上梦见看到马是天下人的福气，是祥瑞吉兆，寓意“出征取胜”，并送此时进攻的部队，肯定很快就会安定下来。流氓。意为“出兵取胜”，此时出兵攻势，必将很快尘埃落定。流氓。意为“出兵取胜”，此时出兵攻势，必将很快尘埃落定。流氓。

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，但却生动地揭示了明末腐败的政治生态环境：敢于在朝廷发声的大臣，只因不符合皇帝的意愿而被囚禁；这迫使其他人见风。舵，利用皇帝最喜欢的谎言来寻求自我保护；崇祯皇帝因固执多疑，毁长城，最后只能孤家寡人，将眉山吊死；承受不起明朝重税的底层民众，都翘首以盼。“粉碎之王”李自成第一时间赶赴北京营救。这个流传的故事，其实反映了晚明社会的民意。

这里我们首先要搞清楚李自成所谓的“闯王”是什么？据史料记载，明末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是陕北米脂人。因家境贫寒，早年在银川当过哨兵，在驿站当过兵。后来，明政府因财政拮据，取消了西北地区的一些驿站。失职后，李自成加入了高迎祥率领的起义军，人称“创王”。因为李自成是一名哨兵，他见识过的世界比起义军中大多数只会种地的农民还要多。此外，他在战斗时勇敢和战术。高迎祥死后，

“创旺”的本义应该是指勇猛进取的战斗。虽然原指高迎祥，但在李自成继承“创王”称号后，随着起义队伍的壮大和气势的蔓延，“创王”逐渐成为李自成的专属称号。

那时，中原饥荒严重，到处挨饿，社会矛盾极为尖锐。李自成接受了李彦的建议，提出“平田免费”的口号，受到广大农民的欢迎。当时，社会上广为流传的民歌《迎王不付饭》。一时间，“创望”仿佛成了一个可以拯救所有人脱离苦难的大救星。

1641年正月，李自成借此气势攻陷洛阳，杀了万历皇帝福王之子朱昌勋，从后花园取出几头鹿，与福王肉一起烹煮，取名“福禄宴”与士兵分享。，自称“奉天崇正文武元帅”。当时，明朝正集中力量抗击清军在山海关外的进攻，无法围剿起义军。因此，李自成于1643年正月在襄阳称信顺王，10月攻破潼关，占领陕西全省。1644年正月，在西安称帝。二月里，李自成率领起义军开始东征。渡黄河后，先后攻占汾州、阳城、蒲州。3月13日，攻占太原。4月7日，攻取宁武关。11日，大顺军进军宣化府时，“全城哗然，五彩缤纷，香火相迎”。崇祯紧急派遣辽东总司令吴三桂等人进入魏都，并号召北京尊贵的官员捐款。

4月21日，李自成到达居庸关时，明军不战而降，农民军到达北京底部。守城官兵士气低落，放弃抵抗，打开城门，向“闯王”大军投降。在太监的引导下，李自成从德胜门进入京城，通过承天门进入内殿。此时，紫禁城内，所有的大臣都逃走了，只剩下崇祯皇帝一个人。见大势已去，他走出紫禁城后门，在眉山自缢，号称“甲申变”。建国276年的明朝被“马”践踏毁灭

第二匹马是毁了明朝复国希望的马

甲申事变主要发生在北方。虽然北京的朝廷已经沦陷，但明朝的原都南京其实还保留着一套后备的官僚制度。与此同时，除了湖北和四川古人对派币的预言，南方几乎没有受到战争的破坏。明朝完全有机会像西晋北宋一样。北方领土沦陷后，他们按照东晋和南宋的做法，在南方聚集力量，建立南明政权，支持半壁江山。

事实上，在“甲申事变”发生后，明朝的宗族、朝臣、士大夫纷纷效仿东晋南宋的故事，拥护被李炖的幸运王朱昌勋。子诚在南京的“福禄宴”上。其子朱有松在南明建立了洪光政权。当时入关的清军主要集中在北方以李自成为首的“大顺”农民起义军。南明洪光政权装备齐全，集结社会各方面力量，高举明朝正统大旗，依托南方半壁江山与北方抗衡。清军的异族入侵者相互竞争。南明宏光政权有这样的实力，历史给了它这样的机会。然而，明朝复国的大好机会却被另一匹马毁了。“马”是指马世英。

让我们看看马士英的“马”是如何毁掉明朝复国的希望的。

据《明史》记载，马士英，字瑶草，贵州府贵阳人。他的出身其实是广西梧州地区滕县。他与著名的抗清英雄袁崇焕同乡，同年出生。马世英原姓李，5岁时被一个叫马的槟榔商人拐到贵阳，改姓马。万历四十四年（1616）），马士英去北京应试，结识了阮大成。三年后，他通过进士考试，被任命为南京内务部首长。崇祯三年（1630），马士英任宣府刺史，他动用数千两公款贿赂朝鲜精英。魏忠贤被免职。

马世英

两个处境相似的熟人此时为了躲避农民起义军来到了南京。阮大成狡猾狡猾，但因为他被列在崇祯任命的魏忠贤案中，他很难在政治上多做些什么，所以他推荐马士英为正臣正臣。崇祯十五年（1642））入兵部。任京师御史，泸州、凤阳等军政都督。

甲申更迭后，崇祯上吊自缢，南京准备另设朝廷。以东林党为代表的派系要拥护鲁王，但马士英和阮大成却视符王为“怪事”，派兵迎迎符王。《明史》记载：“臣不敢言。王至礼，史英礼也。”

由于马士英在福王称帝的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，被任命为东阁大学兵兼军务大臣，督察院右副御史。后来，史可发被逐出朝廷，过江北督督师后，马士英居然控制了南明的洪光政权。马士英入南京、史可发离开扬州，是洪光政权兴衰的重要转折点。他们不仅写出了各自不同的历史立场，还改写了南明历史的发展历程。石克发为官清廉，在江南地区尤其是明朝南京政府中享有崇高的威望。他坚持扬州，多次拒绝劝说围城的清朝禹王朵朵投降，城破后英勇牺牲。由于顽强抵抗，伤亡惨重，清军对扬州人民进行了野蛮屠杀，史称“扬州十日”。

入阁助政的马世英首先提出“四大方案”。首要的政务是：第一，为弘光帝寻找失散的老母亲；第二个，为受害的洪光帝的父亲，被李自成农民军处死的幸运王朱长勋，取了他的名誉，试图将他的灵柩南移；第三个，以弘光帝未生子为由，选宫女来满足自己的情欲；封建领主监视，以免被别人称帝。

所谓四大大事，其实都是弘光朝廷的私事，与敌国生死当前国事无关。被推入兴盛大业的南明弘光帝，更是一个花花公子。他不仅没有恢复中原的打算，甚至懒得插手国事，就将所有重大军事事务都交给了马世英。而马世英只需要照顾到弘光帝的个人需要，巩固他的好感。怎能指望这样的君臣来复国呢？

因此，不到一年的时间，洪光朝廷就被清军消灭，洪光帝和马士英也被清军所杀。

因为南明洪光政权，人们自然会想到马世英。从洪光政权建立到灭亡，短短一年时间，马士英无处不在，角色始终是负面的。因此，历史上有“一马乱世”之说古人对派币的预言，指的是马世英毁掉了南明复兴的希望。

除了上述“创王”李自成领导的农民起义军的两匹“马”和马士英领导的腐朽的洪光政权之外，明朝灭亡和失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的复兴。更凶猛的“马”，是真正骑马从东北进入山海关，占领中原的满族“八旗兵”。从这个角度，我们也可以认为明朝的灭亡和复兴的失败，除了农民起义和官僚腐败之外，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外敌入侵。这样一来，明朝的世界就不是被两匹“马”搅扰了，而是被三匹“马”加在一起，最后这个国家被摧毁了。无论是三“马”还是二“马”，其实都是我们作为后来者的解读，与崇祯币原作者的初衷无关。

人民的美好祝愿

为什么崇祯通宝钱的背面有马纹？这一定不是随便出现的，而是有特殊意义的！从兴马崇祯币的传世和出土状况来看，可以确定它是由采币局正式铸造并流通使用的。因为有的货币有明显的流通和使用痕迹，说明它属于流通货币。

考虑到崇祯末年钱法的极度混乱，以及人民群众的普遍诉求，我们倾向于认为，当有“创王”之称的李自成提出“平田自由”的口号时傅”，他直接接触了几千年的中国社会。最根本的土地和税收问题，呼应了失去土地、被高税收逼到无处可去的农民的需求，受到广大农民的欢迎。这与明朝政府为了抵御清军的入侵，围剿农民起义而增设“三付”和矿税形成鲜明对比。因此，民歌《迎王，不付饭钱》在社会上广为流传。

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，对明朝腐败统治极度失望的铸币匠人，趁着朝末制度管理松懈，利用铸币之便铸了一匹马——赛车图案在钱的背面穿孔下。，表达他们简单而美好的愿望。因为穿马组合的意思是“一匹马上手”或“门下有一匹马”，所以本义显然是指“破”字。特选赛马的花纹，充分表达了草根群众希望“碾压王”李自成早日进京，推翻诸明王朝，失去了民众的支持，并拯救了人民免于灾难。据统计，崇祯币的版面有大小马、单双点、星星、无星星、大小样等。这说明它不是偶尔由任何一个造币局铸造，而是由多个造币局铸造，反映了当时社会的一种总体思潮。

尽管人们的愿望很好，但现实却很残酷。从北宋王晓波、李顺起义最先提出“贫富均等”的诉求，到李自成提出“平田减税”的口号，在此期间，中国农民奋战无数抵抗斗争。每次农民起义后，旧朝代都会被新朝代取代。虽然新朝初期会实施一些惠民政策，整顿官员管理，但由于社会制度没有根本性的改变，都在旧框架下进行了一些细微的调整。还是灌满了老酒，旧的社会矛盾不能从根本上解决，周期性的王朝更替将继续。只有从根本上推翻旧制度，在全新的基础上建立新制度，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中国历史上历朝历代频繁，社会制度没有根本变化的独特现象。这也是钱崇祯给我们的一点启发。

作者 | 王永生；摘录 | 李永波

编辑｜李永波；校对｜吴兴发